九月懒洋洋地低着头, 望着窗外一片漆黑, 穿插着不断闪过的涵洞灯, 让人仿佛进入了时空隧道, 不知道这趟火车将开往哪个时代, 去往何方。 九月想知道为什么她认为这列火车是一条蛇。 这是她从小就最讨厌的动物。 他们总是冰冷、滑溜、冷漠和危险。 恐惧让人起鸡皮疙瘩。 如果我能在遥远的时代去遥远的国家, 我的烦恼会不会更快消失, 九月会出现奇怪的想法。
       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, 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! 九月心里就得出了这个结论, 否则她也不会把两者联系在一起。 一个是她迄今为止最喜欢的; 另一个是她最讨厌的, 她一直坚持到现在。 如果要追本溯源, 也只是那件事的发生, 才导致心境如此糟糕, 一切都难免滑入阴暗面。 播音员开始报站, 九月对面的男人终于把书递了过去。 川端康成的《雪国》。 “真是一本好书!好久没看这本书了, 看以前读过的书, 总能让我想起往事!” 男人叹了口气, 与窗外那格外漫长的漆黑景色相映成趣。 只是九月的灵魂还沉浸在窗外的黑暗低沉的世界里。 男人的声音让她的脸上本能地挤出一丝笑容。 这是脸上的自然反应, 但灵魂却飘在远处。 那是川端康成的《雪国》。 在九月决定上车离家的那一刻, 他下意识地从书架上抓起了书。 碰巧这是九月最喜欢的书。 因为喜欢火车, 所以喜欢《雪国》。 这个逻辑在九月心里一直是肯定的, 从来没有改变过。 书的开头, 对大雪、火车、车站和那些人的描述, 变成了一个迷人的家伙, 狠狠地击中了九月的心, 根本停不下来。 无孔不入的另类王国,

只有搭乘时光列车才能进入的冰雪世界, 就连那里的人都不那么张扬, 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梦幻色彩。 一个男人不可能知道, 因为喜欢火车, 所以喜欢《雪国》, 尤其喜欢坐在火车上不知疲倦地看, 就像一个三岁的儿子老是讲一百遍一样托马斯的故事, 九月就像一个不厌其烦地想象火车驶入雪国的无数场景的孩子。 只是这一次, 她像往常一样拿着书, 却第一次无法融入川端康成所描述的世界。 她的心变成了脆弱的铝锅, 那些烦躁和失落化作翻滚的粥泡, 随时都快溢出来, 装作的平静扣在锅上,

极力压制着翻腾的粥泡。 九月的书刚一翻开, 他就发现已经来不及了, 熟悉的描述化作了狰狞的火焰, 将粘稠的粥狠狠地翻滚, 无情地掀开脆弱的盖子。 , 肆无忌惮的流出, 黏糊糊的, 滚烫的, 贴着铝锅没有任何死角, 里外都是粥泡的世界, 烦躁失落, 翻滚, 肆无忌惮的世界。 九月皱了皱眉, 咬了咬唇, 受了委屈。 “没关系, 对吧?” 九月男子察觉到异样, 关切地问道。 “大概是火车太闷了!” 九月说了一个不诚恳的谎言, 生怕男人看到陌生背后的尴尬, 把书扔在桌子上, 跑到门口抽烟。
        比起心里的失落, 看到一个女人靠在车门上抽着烟, 这种奇怪的神色九月已经不在意了。 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眼神之后, 九月总结了一个人生道理, 人有时候需要根据自己的心情和气质做一些事情来放松自己, 而她只是一个在火车上抽烟的女人。 抽烟可以让她平静下来, 就像小时候, 听到火车从铁轨旁驶过的“空咔咔”的声音, 她就可以安详入睡。
        铁轨的声音和烟雾是她的镇静剂。 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爱好。 也不例外, 红色的烟头在车窗上交替闪烁, 映出九月疲惫的样子, 苍白空洞的眼眸, 烟雾缭绕, 勾勒出九月左右思绪重重的孤寂景象。 沉浸其中, 仿佛身边没有其他人。